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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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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喝了友人的喜酒已是接近午夜。我驾着车子在回家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毛雨。我感性起来,觉得上天仿佛在为新人倒香檳祝贺。

车子逼近住所,我却无心归家;心头好象有个搔不到的痒处,脑筋不肯降缓。我将驾驶盘转回一大圈,决定奔往海景道。顾名思义,海景道位于沿海地带。那里有一个很庞大的停车场,供长型货车停泊的那种。早期的海景道和海港毗邻,当时那停车场是蓬勃一片,川流不息的情景。后来随着海港搬迁,海岸线渐渐被沼泽森林占领,就连那停车场也变得阴森寂静,野草围垂。

久而久之,海景道的停车场就成为了同志的夜间猎物场所。来自四面八方的恋男份子隔着车窗交流含欲的眼神,借着月光互相怜爱。

那晚也许下着雨点,在停车场内行动的车辆不多。朦胧的车窗外,空荡荡的路段有几分凄凉;散射的路灯在挡风镜外发黄,有点碍眼。

我在停车场内驶了一圈,四周似乎毫无动静。有辆红色的轿车我嫌它太招摇;停车场中央那亮油油的马赛地又令我高不可攀。我又兜了一圈,双眼扫视行过的每一辆车子,终于让我注意到一辆深蓝的日产轿车。它停放在巨大的树下,几乎和大树的黑影子融为一体。

轿车里仪表盘亮着的,司机的轮廓被树影笼罩,似乎在故意伪装, 让人认不得。但越是低调我越喜欢。我故意放慢车速驶近那神秘的车身时,仿佛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静坐在车内。我们在漆黑中投视,那一刻我心犹如唱机跳针的感觉,心律在一秒内停顿又恢复。那一刻,我知道就是要定他了!

那种感觉很不可思议,我还没把他五官看清,却已倾心。同志寻情往往都是凭感觉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足以让两个陌生人一拍即合,也许还爱欲交火。

很奇怪的,我对那辆日产汽车情有独钟。坐在司机座的大汉给我一种很踏实、不强求的感觉。每每我们的车子处于平行的状态时,他头影会一定会投望我,虽然却没其它表示。车前的望后镜垂掉着平安符,车后的布制纸斤盒套实用多于美观,他大概是个平凡的叔叔级人物。

我兜了好多次圈,他却原地不动。我们在夜幕以影子相对,却有种说不出的暧昧默契。我确定他对我有意思,他更察觉得出我的心意,但我们就是迟迟没有开门见山。

后来,在我最后一次驶到他面前时,他终于把车头灯亮起,似乎在给我打讯号。我心花怒放,暗喜不已。好象海洋里一只巨型的山湖鱼终于肯移动了,他把车子慢慢地开走,驶离停车场。我车子紧跟在它后面,然后双双往海边开去。

沿海岸行驶了一段路,他终于在一座被遗弃的灯塔前把车子停下,然后把车灯熄灭。我的车子停泊在卵石滩上,摆放得很斜歪,似乎反映了我突然忐忑不安的心情。糟了,我怎么没想过他会是个变态的色狼?

这时,卡了一声,他车门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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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十八岁就涉足海景道,看尽了同志觅偶寻情的兜圈游戏。在这圈子里久了,我已不习惯以貌取人,也不再迷恋虚表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人车子里播放的音乐会产生好奇,也从而推断司机的性格。

曾经在海景道遇过一个纯听邓丽君歌曲的叔叔级男子。他的六片装CD播放机里每首尽是邓丽君的金朽名曲。我问他为何迷恋小邓,他平淡地回答喜欢她的独特嗓音。我们邂逅的那个晚上在他车里聊了不少,甚至谈到对彼此因了解而没有了性隐。整夜听了一首又一首小邓的歌曲,他渐渐变得哀伤寡言。后来才得知原来他前男友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邓迷。他们分手后,他因为还对前男友难以忘怀,才借歌曲解念。我听了也有点可怜他,更对他欲念不再有。

我从音乐里解读人性,有点凭掌纹算命的感觉。只是掌纹源于基因,音乐选择和品位却来自本性,可以准确无误。

又有一次,对象是摇滚一派,车上的音响还是有经加工以增强低音贝士的。进到车厢,犹如身在迪士可里头。强劲的电吉它怒吼和超快的击鼓声把耳油都差点震了出来。外表阳刚的他手臂布满凶猛的刺青、声线低沉、粗犷无比。但到最后,他却露出底牌要我用玩棍抽进他的后方。

所以我说,世上无奇不有,外表难露真性。

对不起,我又扯远了。说回之前在海滩的情景。

他的车门推开了半天,却没见人出来。我又期待又害怕地守在车子里,静等他现身。我把车窗拉下,空气里传来阵女DJ的声音,在夜空里喋喋不休。

哈!原来他是个没有主见的男人。宁可让电台DJ摆布他耳根所听的。但话又说回来,爱听广播的人都可能是随和派的,也不会太自我。

就在我暗地里将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时,我见到他把肥壮的手臂伸到窗外,指间还夹了根香烟,头端冒云。烟云在夜色中勾出了幅白雾黑幕的抽象画。雾头升天,身团婀娜,静态中体现美感。我的感性又因此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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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车里传来了优客李林耳熟能详的《认错》。这首歌一九九一年面世,一九九五年因组合拆伙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经典金曲。物以稀为贵,情因逝才惜。

我又感性了。

但难道两男组合都注定分手收场吗?一阴一阳的优客李林是,一肥一瘦的凡人二重唱也是。香港的RAIDAS、台湾的无印良品都是经典的例子。不是没天份,也不缺缘分,只都怪情难守。

歌曲接近尾声,他手里的香烟也快烧完了。那幅烟画也散去了。突然间,他把车门向后推尽,大褪先往外伸展,军式的平头显露,整个人才从车里爬出来来。高头大马的他占据了我的眼帘,我呼吸失调了。

眼前的他是个很养眼的叔叔型熟男。他穿得很随性:宽松无袖上衣、运动三分短裤、脚板踏着八字拖鞋。圆硕的四肢、胖凸的腰围,半截雄阔的脖子:简直就是我梦想的那杯茶!

他平凡得很好看,以四方脸、大格子取胜。一眼望去,他应该是做点自己的小生意,看似建筑承包商之类的。他把熊腰倚靠在车身,粗臂扶在车顶,然后又点了只烟,试图想把尴尬的气氛化开。很男人的姿势,自然得不过,我心坎冒热了。

我开了门锁,卡了一声,单眼皮的他望了过来!我踏出车外,他继续抽着烟,我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

我走到了他影子的边缘然后止步。他缓慢地抬起头,我们交换了第一个眼神。“嗨!”我有气没气地打了个招呼。

他把烟丢弃,眼里犹豫不朗,又带点腼腆。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回应,两唇始终不肯拔开。望着左边的大海,他似乎不是很友善。

“常来?”我打断了他听海浪的专注。他回过头来,勉强一笑,然后摇了头。我趁他转过头去在他上下身打量一番,真不可思议,竟然能在此地遇见一个如此阳刚的男子,身上一点同志的痕迹都不可寻。

“你若想单独一人,我不打扰,”我用激将法,也装得很委屈。他又不惊不慌地回眸看我,“不知说什么好,”他终于现声了,低磁得让我脚都麻了。

“不说也行,不然我们就这里开始做吧!”我开始调逗。

他笑了起来,“做什么?”还装傻得蛮可爱的。眼见一个五旬的中年大汉被我搞得羞怯不已,我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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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车里飘出的那把DJ声音含糊不清。反而我车里播出的《恨情歌》却带着清晰的伤感。他开始轻微地跟着陈升哼吟。

“你喜欢这歌曲?”我故意制造话题。

他脸色显然轻松了点,“不懂它叫什么歌名,只懂旋律。”他似乎不好意思再哼唱。

“我们也不必懂彼此的名字。但只要今晚懂得一唱一合就够了。”我借题发挥。

他一脸笑意,“蛮有意思的。我从没如此联想过。”我们凝视了对方,他也没有回避我的眼神。

“你可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他一口诚意。

“用心去了解歌词里的故事才算有心人。懂得哼唱几句也只是一时性起而已。哪,你又是。。。。”我故意刁难。

他开始笑出声了,“你又来了。我只想知道你的大名。”

“屿文。”我开门见山。

他两眼发亮,“好特别的名字。”

“哪您又怎称呼?”我反问他。

“姓陈,名东南。”他口吻很庄重。

“亦东亦南,哪你到底想朝哪?”我打趣问道。

他把手伸入裤袋里抽出了包香烟,“我也不知到。做人不都是左右为难的吗?”他点起烟时的神情很男人,仿佛可以一手遮天。

“我是指您的性趋向,找到方向了没有?”我大胆问及他的隐私。东南把双腿交叉,喷出了第一口烟圈。他望着脚底的石卵,目不转睛。

“算了,不想为难你。”我心软起来。

他望向我,突然一脸严漠,“不为难,是难为情。”

我注视着他,觉得他长得很雄性,好象是男人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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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海浪声,却看不到大海。我们之间存有点感觉,却肉眼看不到。

他衬衫的尾端随吹来的海风拍打着肚皮。他后面的头发有点稀薄,手肘的皮有点皱。他也散发出一股难掩的累态。我双目不停地在他身上扫移,发觉他老得很有味道,应该是那种愈老愈好看的稀有品种。

他瞄了过来,利用眼神问我把他看尽了没有?我用眼神回应“你令我百读不厌!”有时候四目的交流胜于千言万语,话可以讲多错多,眼神却一针见血。

然后我们沉默以对。他开始不敢直视我,我暧昧的眼神却没离开他脸庞。他时不时把头扬起,偷瞥我在观察他。但我们一旦交目,他眼光就闪开。

“我很难看吗?”我再次刁难。

他吸了一大口气,无奈地半视着我,“我不习惯和男人互望。”然后又往地看。“你不难看,只是很大胆,”他朝地补充。

“我眼看手不动,怎算大胆?”我又挑战他。

“哈哈,我真说不过你,”他以投降的口吻回应。

“我真大胆的话就早已对你上下其手了,还跟你在这耍嘴皮,”我继续任性。

东南给我逗得笑意都印满了两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抹去严相的样子很可爱,好象一只眯眯眼的大熊熊。他继续抽完他手上的烟,偶尔含笑地和我对望。

有东南在身旁感觉很好。他庞大的体积稳如座山,发出的体温也大到惊人,仿佛火炉般在发热。

我透视他车上的窗户,发觉他车内还算整洁。深色的皮革后座有折合的报纸和一瓶矿泉水。司机旁边的座位有叠纸长,下面有个。。。。有个。。。。我集中视力地辨认那件有发射光的铁制物品。。。。我弯下身才终于证实了疑惧。。。。它竟然是个手铐。

“你是玩SM游戏的还是。。。。你做警察的?”我以受惊的语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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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我这么一问,脸色也变了。他望入车窗再和我对眺,四目交接之间仿佛闪过了一阵雷霆。我暗地里猛烈地分析:我们其实到现在为止也没做什么,就算他是警察也又能将我如何?

我的理性终于战胜了恐惧。

“嗯,我还在等你开口。”我理直气壮地向他索答。

他把熄灭的烟头往地一掷,一脸严状,先前的笑意都云消烟散了。我也不肯罢休,目不转睛地等待他给我交代。

他又大声地深呼吸,仿佛大象喷气似的。“我是警察。”他眼神不再回避。

虽然我没在他面前犯法,但我对他的警察身份始终感觉不安。“好啦,我们到此为止。”我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他有点失望,但没说半句话。就在我几乎要拔腿走去的时候,“谈谈天总可以吧?”他又点了根烟,朝天喷出烟圈。“警察也是人嘛。”他语气显然收敛了不少。

我看着他的侧影,眉头皱成了五线谱,我心也软化下来了。“你真的是警察?”我还转牛角间。他直视着我,然后点了点头,一脸无奈。“下个月就不是啦,退伍年龄到了。”他又向海看去。

“你还算壮年,起码还可做多几年。我看路边的警察没几个有你这么健硕的体魄。”我谈到他的身材,心头又涌起了痒意。

他看我肯和他聊天,把头掉了过来望着我。“我已算是幸运啦,合约被延期两次,不然四十五岁就没得干啦。”

“下来有何打算?”我口吻加倍温柔。

东南就象是要和一场长恋道别。世上没有永恒的爱情。即使心不变,也逃不过生老病死。其实当警察也和别的职业一样。不管你曾经多么威风,哪怕是握过枪,捉过贼,最终也必须面临失业和退休的一天。

警察和常人真的无异。也有肉有血,有情有欲。警察也是人,可以是异性恋,也可以是同性恋,甚至是变性恋。这不一定和他的职业有所抵触。一个老师会教书,也可以是性变态,只要他能把私人和专业之间的界限划清,不让内心的黑暗面在课室里浮现。

东南这种猛男若只共女性享欢未免太浪费了。他那凸凸的裤前借月光打印出来的影子就足于令我垂涎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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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 meets man (police). Talk and talk, no action (yet).

yup, i agree with oralb, & it can be a joke of this week too, i like what u say man, coo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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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est midnightghost
can anyone summarise the story for cause I cannot read chinese.TQ

Man meets man (police). Talk and talk, no action (yet).

:clap: Hey summary, ur story summarising is great. i like it . heh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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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est Summary

Hey guys, thanks for the support. :)

But, back in school, my teachers always fail me because my summary is too long. :(

Maybe can further summarize to 5 words: Two gay men talking c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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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do they live happily ever after?

hehehe... well... as u should know by now, heartlanders not only write "steaming" (and sometimes profound) stories, he also let u decide the final ending... :D

so if u think they live happily ever after (which some of us like it), then it will be that ending when u read the stor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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