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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人夫 (爱上已婚者)


G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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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现实的距离,不是只有同性恋人独有的问题。

亲爱的已婚者,你周遭的人令你感到老是纠葛在爱与现实的时弱时强的窒息感中。

我深深觉得,若有真爱,其实爱与现实是可以协调与统一起来。

身为爱上你的未婚者,我只觉得你我独缺同在屋檐下长时间相爱,同时及时给予你扶持再共同缔结人生的美丽力量。就不明白已婚者周遭的人怎么会把你的优点透视至理所当然的地步。他们都与你朝夕相对,天时、地利都在,为何不好好珍惜你?

是现实生活的使然?还是周围的人都被现实的生活淹没到独剩啃面包的生存本能。

爱情与面包,缺一不可。处理得好有几希?这也是离异机率上扬的重要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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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我喜欢上我的上司,但我清楚了解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只能默默的面对这一切。。。我害怕伤害或被伤害,更不想破坏他的家庭。。。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我害怕所有,好想放弃我的工作,这样应该可以把这一切忘了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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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每逢为家父进行物理治疗后,我就得静静地咀嚼着斗室的宁静。

不知有多少个星期六没与你共进晚餐的时光。那几位服务员一遇见我们,总不免嘘寒问暖连问我们为何这么久都没来看他们。

亲爱的,你知道吗?被他们这么一问。我是百感交集。

以前、现在,我老爱抱怨你我见面的时间比同事还要少,甚至质疑这份爱的有效期。在生命的巨轮下,所有的生命片段都被碾得支离破碎了。

往昔,你总是把星期六这段黄金时段完整地交给我。

如今,红尘俗事却令我得将黄金时段原封不动地归还给你。

时间的来往,是与你帐簿上的数目井井有条地躺在蓝线上,一点也不含糊。

爱上你,我已经习惯了等的煎熬。

习惯房里与我一样孤单的灯,习惯了与俗世一样冰冷的温度。

但,亲爱的,你的一颦一笑,你那从未中断过奉献给我的黄金时段的决心,夫复何求?

夜里,我的房间的西南角总一览滨海金沙娱乐城上的那艘方舟。我想像你我就徜徉在空中泳池中,在漫天繁星下,赤裸裸地拥抱着这份爱。。。

http://www.youtube.com/watch?v=SHgd-ZW8S2c&NR=1http://www.youtube.com/watch?v=25QngFgVtPk&feature=rel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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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许多读者谢谢你们一直在另一端默默地聆听我的心曲。

现附上林清玄《等待的月台》原文,林慧萍的《驿》的意涵正是源自于林先生的手笔。

《等待的月台》

林清玄

桃园火车站的候车室,时常坐着一位打扮齐整的中年妇人,手里抱着一个老式皮箱,游目张望,似乎在期待什么。

他先注意到的不是那妇人,而是皮箱,那皮箱的外表已经完全剥落了露出皮革粗糙的粒子,皮箱四周镶着红铜的边,他一眼就看出,那曾经是非常精致而且牢固的皮箱,但皮箱的那个时代仿佛已经消蚀了。

第一次见到妇人,是他高中的时候,每天夜里从桃园通车到台北补习,深夜十一点回到桃园,妇人总是准时地坐在候车室的木椅上,等待着的姿势,不安的眼神,端整的打扮,好像等待着某一位约好的人。

起先,他没有特别留意她,可是时间一久,尤其是没有旅客的时候,妇人就格外显得孤寂。有一天,他终于下定决心,在候车室等待那妇人离去,一直到深夜落雨,一直到凌晨一点,妇人才站起来,走到候车室的黑板前,用粉笔写着:“水,等你没等到,我先走了。英留”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候车室长久以来的这则留言,是出自那个妇人。

英是她的名字,水呢?应该是一个男人了,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像水一样地流走?

后来,车站的老人告诉他,妇人已经在候车室坐了二十几年了,有人说她疯了,可是她从不说话,也不知道真的疯了没有。有人说,曾看见她打开皮箱,箱里装的是少女时代的衣服。大部分的人都说,在二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英和她的水约好在车站会面,要私奔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可是叫水的那个男人却缺席了。

但是,英与水的故事真相却无人知晓,经过那样长的岁月,真实动人的质素也随一列列开过的火车逝去,成为人们窃窃的私语,到后来,甚至也没有人议论了。

他和叫英的妇人熟悉见过不少次面,才互相打着招呼,他感觉,英的微笑甚至是极老式的,廿年前的那种,还带着少女的矜持。他和英也只是如此,互相间并未说过一句话。他有时候并不立即回家,直到英在黑板上写:“水,等你没等到,我先走了。英留。”才踩着轻轻的步子回家。在路上他就想,那水的男子是多么幸福,竟可以获得如此深切的爱,而他又是多么可恨呀!

有一天,他回家的时候,不再看到英的影子,问了车站许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风雨无阻的妇人,那一天,没有来。

第二天清晨,英残缺的身体被发现在铁道上,皮箱滚到很远的地方。

旅客留言板上有她的字迹,只改了几字:“水,等你三十年,我先走了。英留。”

他靠在留言板的墙壁上,用力捶打自己的心口,因绝痛的心酸而落下泪来,很长很长的时间,他回家的时候总先坐在英坐过的位置,感觉英的脉搏还在那里跳动。每次他走过车站,心口就像被刀子割过。

十几年后他父亲过世的时候,他才知道父亲的小名叫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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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度父親の物理療法がされてから、私は静かに静かで小さな部屋にいます。

なん度も、土曜日はどのように多くの時間あなたとの夕食は知りませんでした。サービススタッフのその数は挨拶常に、なぜ我々が長さ求める私たちに会ったそれらのいかなる表示します。

ハニー、あなたはご存知ですか?彼らがしていますので、尋ねた。私は複雑な気持ちを持って。

これまでは、私はいつもあなたを満たすために愛し、私は時間についても、同志よりも少いを、さらにはこの愛の妥当性も疑問視。人生のホイールで、すべての生活の断片が押しつぶされた。

過去は、いつでも土曜日にフルプライムタイム時に私にあります。

今日では、人間の俗事で、私はプライムタイムをそのまま返すために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した。

タイムトラベルは、よく組織化された会計用紙の青い線の上に横たわる数、あいまいされていません。

愛はあなた、私はそのような苦しみに惯れています。

低温と世俗とは、部屋の同じ光で、寒しみを単独でもう惯されています。

しかし、私の愛する、あなたは、それをあなたの笑顔に、プライムタイムの決定に私に停止しないことは、ぼくは残念ではありません。

夜、私の部屋の南西の角から、合計一目内航船のサンズカジノは、立派なたてものをよく見ました。私はあなたを想像してプールで、空の星をさまようこと、裸の愛を受け入れ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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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youtube.com/watch?v=LxbDwPq4XDs

 偿还

  沉默的嘴唇

  还留着泪痕

  这不是胭脂红粉

  可掩饰的伤痕 破碎的心灵

  流失了多少的情

  弥补的谎言

  偿还的借口

  我不会去当真 爱的心路旅程

  只能够你我两个人

  不可能是我独徘徊

  也不可能三人行

  你可以去找新的恋情

  也可以不留一点音讯

  但不要用偿还做借口

  再让我伤心 爱哭的眼睛

  让泪水染红

  要多少岁月时光

  才遗忘这段情

  脆弱的心情

  还留着你的伤痕

  弥补的谎言

  偿还的借口

  我怎么能相信 爱的心路旅程

  我曾经答应你牵引

  这只能说我太多情

  不敢埋怨你无情

  我曾经耐心听你表明

  也已经谅解你的苦衷

  请不要用偿还做借口

  伤了我自尊 爱的心路旅程

  只能够你我两个人

  不可能是我独徘徊

  也不可能三人行

  你可以去找新的恋情

  也可以不留一点音讯

  但不要用偿还做借口

  再让我伤心     

http://www.youtube.com/watch?v=wnxfSKmMDpo&feature=related

Edited by G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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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床纸帐朝眠起。

说不尽、无佳思。

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

笛里三弄, :lol: 梅心惊破, :oops: 多少春情意。 :ph34r:

小风疏雨萧萧地。

又催下、千行泪。

吹箫人 :whistle: 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

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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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捎来李清照《孤雁儿·藤床纸帐朝眠起》。

这首词明为咏梅,暗为悼亡,寄托了词人对于朝廷南迁后不久不幸病故的爱侣赵明诚的深挚感情和凄楚哀思。全词以景衬情,将环境描写与心理刻画融为一体,营造出一种孤寂凄婉的意境,取得了感人至深的艺术效果。词调原名《御街行》,后变格为《孤雁儿》。

此词既没有直接描绘梅的色、香、姿,也没有去歌颂梅的品性,而是把梅作为作者个人悲欢的见证。她是为抒孤怀才借梅花以表对亡夫的悼念之情。起笔于景,落墨于情。开笔入题,但蓄而不露,笔无虚设。层层布景,如层峦叠嶂,景景呈新,景移情迁,景景生悲,借景抒情。这阙词一曲哀音,却缭绕不绝!正是巧妙而灵活地运用多种艺术手法的艺术美,诚属佳作!

Edited by G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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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month later...
  • 4 weeks later...

亲爱的

今早,瞥見一道絢麗的彩虹,仿若橫跨時空,我邂逅了睽違的喜悅;今晚,傾听一首無奈的天籟,一如飛越天地,我偶遇了久別的淡愁。

一喜、一愁。

我今天的心情寫照。

你在彩虹那端还好吗?

Edited by G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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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youtube.com/watch?v=e8wNDem-or4

千里的路 若是只能陪你风雪一程

握你的手 前尘后路我都不问

荒凉人世 聚散离分 谁管情有多真

茫茫人海 只求拥有真心一份

就值得了爱 就值得了等

就算从此你我红尘两分

我不怨缘份 我只愿你能记住陪了你天涯的人

就不枉青春 就不枉此生

那怕水里火里一场爱恨

爱不了一生 梦不能成真

也要让痴心随你飞奔

Edited by snowb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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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weeks later...

ダーリング

今朝は、美しい虹を垣間見ることが、時間と空間全体に喜びを満たしとして世界中のあるようですが、

今夜、自然の無力音を聞いて、私は長い間待たれていた光が憂鬱に会った。

一のたのしみ、一のかなしさ。

今、私が気分の描写。

虹が他の端には大丈夫ですか?

Edited by G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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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weeks later...
  • 3 weeks later...
  • 1 month later...

父親卧病在床后,我深居簡出,甚少外出。幾乎天天都陪在他身邊。

但在一次到市中取藥後,便順道在伊勢丹超市購物,再隨著人潮疾速、机械的步伐來到候車處,狠不得盡快鑽進親愛的車子里,遠离這個疲憊的都市,讓一張張像似樸克牌的臉孔在我眼前消失。心中,只牽挂著父親。。。

日前,當我提前下班,匆匆赶到醫院,甫一踏進病房,父親罕見地高揚左手對我示意,那炯炯發亮的眼眸,雖相隔有一段距离,但所透出的有力而溫馨的親和力是我從小就稔知的。

我遠遠地一怔,是神的奇蹟吧?從入院就不曾見過他如此的清醒!

我加快腳步,雖是短短的几步,我趨前的過程卻感到份外吃力,仿佛是得越過思念的山頭。爸爸一定覺得這個儿子走起路來怎麼比蝸牛還慢。

我依舊使渾身之勁,一個箭步來到病榻前,緊緊地握著爸爸的手。

才一個月,但這一父子之心緊握,仿若睽違了整個世紀。。。

爸爸幾近流淚,我這時才意識到要在病痛的至親眼前強忍淚珠又裝得若無其事是多難的一件事,尤其是我几乎一個月都沒看到爸爸再開口說話。

“沒事!沒事。。。。”我咽下悲傷,鼓勵一路來都很堅強的父親。

我們的手緊緊握著。。。。

我感到我握住陽光。此際,我倆手中透出的力道与我們儿時常較量臂力時的力度簡直不遑多讓.

在病房內,家人無不動容哽咽,或輕拭眼角。唯獨我依舊格外冷靜,沉浸在久別的父子情中。我想,爸爸的刚毅已经在我血中流着了。

我不想父親看見我難過的窘態,畢竟,爸爸在我從小就訓練我得獨立、堅強。我想,我并沒有在這場考驗中,令他失望。說實在的,我滿手感到康复的曙光、再生的喜悅。

夕陽西沉,街上車水馬龍,人群熙來攘往,典型的都會街景。

我提著李醫生特別推荐的新藥,真希望快點返家。

倏地,耳際傳來一段悠揚的過門琴聲,在鬧市中,我莫名地牽挂臥病在床的父親。這時,親愛的,你那熟悉的車子緩緩地停在我面前。

親愛的,我上了你的車,什么都沒說。

你的左手,輕輕地拍拍我的右手背,就開車了。

轎車才剛剛轉入史格路不一會,我眼前的浮光當下全都皺了。。。

Edited by G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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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是一下子,是一瞬间;而“感动”却可以是一辈子的。 在选择愛情时,能遇到让你“心动”的人或许很珍贵, 但愿意不断制造“感动”給你的人,才是更难能可贵的!

亲爱的C,我感到分外荣幸能获得你的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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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が一瞬間のでありだと;

でも「感動」するということが、

あなたの人生の残りの部分を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

愛の選択するとは、「心動」した人々に会えて、あなたの貴重なことかもしれない。

しかし、前者より、あなたに「感動」を続けて与えるのひとが、さらに非常に貴重だろう!

Edited by G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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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上我的上司,但我清楚了解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只能默默的面对这一切。。。我害怕伤害或被伤害,更不想破坏他的家庭。。。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我害怕所有,好想放弃我的工作,这样应该可以把这一切忘了吧?唉。。。

很抱歉,迟至今日才回复。

放弃工作就能忘记他吗?心,还是一样。除非你颠覆你的初衷。重新确定你的性向与人生目标。

其实,“喜欢”与“可能”是鱼与熊掌,只能择其一,别纠葛在理性与感性的分裂中。没及时给你复信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希望时间能让你更清楚地认识自己,以厘清思路。

但要在两者间取得平衡点,就同异性的外遇者相似,对已婚者谈何容易?对未婚者也会是一个痛苦的挣扎的过程。当一对夫妇再介入一个人,三方都同样难受。对女方来说,当介入者是男性的时候,反应是不一的!我在“吹风”网页中,一再呼吁已婚者提出他们的看法,却是石沉大海。因此我对女方或已婚者的反应无法具体提出任何总结。至于我个人的体验,只是一个孤立的例子,不能为全体代言,因为那会是不客观的误导言论。

你的留言,言简意赅,却不乏分辨力。最后的决定胥视你对人生的目标、爱的体认。

我认为,不论你的立场是怎样,我只冀望你的人生是健康、快乐,充满睿智,与具备人性起码应有的尊严。

Edited by G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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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old TVC from Ericsson makes me wept!!!

How appropriate concept of TVC with their tagline!

Well said GKS. Thanks.

Thank you for your candid but sincere compliment.

Hope to learn from you more.

I would also like to take this opportunity to wish you and all at home a Merry Xmas and a Happy 2011!

Regards

G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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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观点在于一个结婚者可能会出来偷吃。一个聪明的老婆会闭一只眼,只要别把问题带回家,但千万别被发现是男的。那也是说,结婚者只能偷吃,不能许下第二个承诺。

影片《春风沉醉的夜晚》已提出一个绝佳的注解。

Edited by G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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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沉醉的晚上

  在沪上闲居了半年,因为失业的结果,我的寓所迁移了三处。最初我住在静安寺路南的一间同鸟笼似的永也没有太阳晒着的自由的监房里。这些自由的监房的住民,除了几个同强盗小窃一样的凶恶裁缝之外,都是些可怜的无名文士,我当时所以送了那地方一个Yellow Grab Street的称号。在这Grub Street里住了一个月,房租忽涨了价,我就不得不拖了几本破书,搬上跑马厅附近一家相识的栈房里去。后来在这栈房里又受了种种逼迫,不得不搬了,我便在外白渡桥北岸的邓脱路中间,日新里对面的贫民窟里,寻了一间小小的房间,迁移了过去。

  邓脱路的这几排房子,从地上量到屋顶,只有一丈几尺高。我住的楼上的那间房间,更是矮小得不堪。若站在楼板上升一升懒腰,两只手就要把灰黑的屋顶穿通的。从前面的衖里踱进了那房子的门,便是房主的住房。在破布洋铁罐玻璃瓶旧铁器堆满的中间,侧着身子走进两步,就有一张中间有几根横档跌落的梯子靠墙摆在那里。用了这张梯子往上面的黑黝黝的一个二尺宽的洞里一接,即能走上楼去。黑沉沉的这层楼上,本来只有猫额那样大,房主人却把它隔成了两间小房,外面一间是一个N烟公司的女工住在那里,我所租的是梯子口头的那间小房,因为外间的住者要从我的房里出入,所以我的每月的房租要比外间的便宜几角小洋。

  我的房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弯腰老人。他的脸上的青黄色里,映射着一层暗黑的油光。两只眼睛是一只大一只小,颧骨很高,额上颊上的几条皱纹里满砌着煤灰,好像每天早晨洗也洗不掉的样子。他每日于八九点钟的时候起来,咳嗽一阵,便挑了一双竹篮出去,到午后的三四点钟总仍旧是挑了一双空篮回来的,有时挑了满担回来的时候,他的竹篮里便是那些破布破铁器玻璃瓶之类。像这样的晚上,他必要去买些酒来喝喝,一个人坐在床沿上瞎骂出许多不可捉摸的话来。

  我与间壁的同寓者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搬来的那天午后。春天的急景已经快晚了的五点钟的时候,我点了一枝蜡烛,在那里安放几本刚从栈房里搬过来的破书。先把它们叠成了两方堆,一堆小些,一堆大些,然后把两个二尺长的装画的画架覆在大一点的那堆书上。因为我的器具都卖完了,这一堆书和画架白天要当写字台,晚上可当床睡的。摆好了画架的板,我就朝着了这张由书叠成的桌子,坐在小一点的那堆书上吸烟,我的背系朝着梯子的接口的。我一边吸烟,一边在那里呆看放在桌上的蜡烛火,忽而听见梯子口上起了响动。回头一看,我只见了一个自家的扩大的投射影子,此外什么也辨不出来,但我的听觉分明告诉我说:“有人上来了。”我向暗中凝视了几秒钟,一个圆形灰白的面貌,半截纤细的女人的身体,方才映到我的眼帘上来。一见了她的容貌我就知道她是我的间壁的同居者了。因为我来找房子的时候,那房主的老人便告诉我说,这屋里除了他一个人外,楼上只住着一个女工。我一则喜欢房价的便宜,二则喜欢这屋里没有别的女人小孩,所以立刻就租定了的。等她走上了梯子,我才站起来对她点了点头说:

  “对不起,我是今朝才搬来的,以后要请你照应。”

  她听了我这话,也并不回答,放了一双漆黑的大眼,对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就走上她的门口去开了锁,进房去了。我与她不过这样的见了一面,不晓是什么原因,我只觉得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她的高高的鼻梁,灰白长圆的面貌,清瘦不高的身体,好像都是表明她是可怜的特征,但是当时正为了生活问题在那里操心的我,也无暇去怜惜这还未曾失业的女工,过了几分钟我又动也不动的坐在那一小堆书上看蜡烛光了。

  在这贫民窟里过了一个多礼拜,她每天早晨七点钟去上工和午后六点多钟下工回来,总只见我呆呆的对着了蜡烛或油灯坐在那堆书上。大约她的好奇心被我那痴不痴呆不呆的态度挑动了罢。有一天她下了工走上楼来的时候,我依旧和第一天一样的站起来让她过去。她走到了我的身边忽而停住

了脚。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好像怕什么似的问我说:

  “你天天在这里看的是什么书?”

  (她操的是柔和的苏州音,听了这一种声音以后的感觉,是怎么也写不出来的,所以我只能把她的言语译成普通的白话。)

  我听了她的话,反而脸上涨红了。因为我天天呆坐在那里,面前虽则有几本外国书摊着,其实我的脑筋昏乱得很,就是一行一句也看不进去。有时候我只用了想像在书的上一行与下一行中间的空白里,填些奇异的模型进去。有时候我只把书里边的插画翻开来看看,就了那些插画演绎些不近人情的幻想出来。我那时候的身体因为失眠与营养不良的结果,实际上已经成了病的状态了。况且又因为我的唯一的财产的一件棉袍子已经破得不堪,白天不能走出外面去散步和房里全没有光线进来,不论白天晚上,都要点着油灯或蜡烛的缘故,非但我的全部健康不如常人,就是我的眼睛和脚力,也局部的非常萎缩了。在这样状态下的我,听了她这一问,如何能够不红起脸来呢?所以我只是含含糊糊的回答说:

  “我并不在看书,不过什么也不做呆坐在这里,样子一定不好看,所以把这几本书摊放着的。”

  她听了这话,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作了一种不解的形容,依旧的走到她的房里去了。

  那几天里,若说我完全什么事情也不去找什么事情也不曾干。却是假的。有时候,我的脑筋稍微清新一点,也曾译过几首英法的小诗,和几篇不满四千字的德国的短篇小说,于晚上大家睡熟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出去投邮,在寄投给各新开的书局。因为当时我的各方面就职的希望,早已经完全断绝了,只有这一方面,还能靠了我的枯燥的脑筋,想想法子看。万一中了他们编辑先生的意,把我译的东西登了出来,也不难得着几块钱的酬报。所以我自迁移到邓脱路以后,当她第一次同我讲话的时候,这样的译稿已经发出了三四次了。

  在乱昏昏的上海租界里住着,四季的变迁和日子的过去是不容易觉得的。我搬到了邓脱路的贫民窟之后,只觉得身上穿在那里的那件破棉袍子一天一天的重了起来,热了起来,所以我心里想:

  “大约春光也已经老透了罢!”

  但是囊中很羞涩的我,也不能上什么地方去旅行一次,日夜只是在那暗室的灯光下呆坐。在一天大约是午后了,我也是这样的坐在那里,间壁的同住者忽而手里拿了两包用纸包好的物件走了上来,我站起来让她走的时候,她把手里的纸包放了一包在我的书桌上说:

  “这一包是葡萄浆的面包,请你收藏着,明天好吃的。另外我还有一包香蕉买在这里,请你到我房里来一道吃罢!”

  我替她拿住了纸包,她就开了门邀我进她的房里去,共住了这十几天,她好像已经信用我是一个忠厚的人的样子。我见她初见我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那一种疑惧的形容完全没有了。我进了她的房里,才知道天还未暗,因为她的房里有一扇朝南的窗,太阳返射的光线从这窗里投射进来,照见了小小的一间房,由二条板铺成的一张床,一张黑漆的半桌,一只板箱,和一条圆凳。床上虽则没有帐子,但堆着有二条洁净的青布被褥。半桌上有一只小洋铁箱摆在那里,大约是她的梳头器具,洋铁箱上已经有许多油污的点子了。她一边把堆在圆凳上的几件半旧的洋布棉袄,粗布裤等收在床上,

一边就让我坐下。我看了她那殷勤待我的样子,心里倒不好意思起来,所以就对她说:

  “我们本来住在一处,何必这样的客气。”

  “我并不客气,但是你每天当我回来的时候,总站起来让我,我却觉得对不起得很。”

  这样的说着,她就把一包香蕉打开来让我吃。她自家也拿了一只,在床上坐下,一边吃一边问我说:

  “你何以只住在家里,不出去找点事情做做?”

  “我原是这样的想,但是找来找去总找不着事情。”

  “你有朋友么?”

  “朋友是有的,但是到了这样的时候,他们都不和我来往了。”

  “你进过学堂么?”

  “我在外国的学堂里曾经念过几年书。”

  “你家在什么地方?何以不回家去?”

  她问到了这里,我忽而感觉到我自己的现状了。因为自去年以来,我只是一日一日的萎靡下去,差不多把“我是什么人?”“我现在所处的是怎么一种境遇?”“我的心里还是悲还是喜?”这些观念都忘掉了。经她这一问,我重新把半年来困苦的情形一层一层的想了出来。所以听她的问话以后,我只是呆呆的看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看了我这个样子,以为我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人。脸上就立时起了一种孤寂的表情,微微的叹着说:

  “唉!你也是同我一样的么?”

  微微的叹了一声之后,她就不说话了。我看她的眼圈上有些潮红起来,所以就想了一个另外的问题问她说:

  “你在工厂里做的是什么工作?”

  “是包纸烟的。”

  “一天作几个钟头工?”

  “早晨七点钟起,晚上六点钟止,中午休息一个钟头,每天一共要作十个钟头的工。少作一点钟就要扣钱的。”

  “扣多少钱?”

  “每月九块钱,所以是三块钱十天,三分大洋一个钟头。”

  “饭钱多少?”

  “四块钱一月。”

  “这样算起来,每月一个钟点也不休息,除了饭钱,可省下五块钱来。够你付房钱买衣服的么?”

  “哪里够呢!并且那管理人要……啊啊!我……我所以非常恨工厂的。你吃烟的么?”

  “吃的。”

  “我劝你顶好还是不吃。就吃也不要去吃我们工厂的烟。我真恨死它在这里。”

  我看看她那一种切齿怨恨的样子,就不愿意再说下去。把手里捏着的半个吃剩的香蕉咬了几口,向四边一看,觉得她的房里也有些灰黑了,我站起来道了谢,就走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里。她大约作工倦了的缘故,每天回来大概是马上就入睡的,只有这一晚上,她在房里好像是直到半夜还没有就寝。从这一回之后,她每天回来,总和我说几句话。我从她自家的口里听得,知道她姓陈,名叫二妹,是苏州东乡人,从小系在上海乡下长大的,她父亲也是纸烟工厂的工人,但是去年秋天死了。她本来和她父亲同住在那间房里,每天同上工厂去的,现在却只剩了她一个人了。她父亲死后的一个多月,她早晨上工厂去也一路哭了去,晚上回来也一路哭了回来的。她今年十七岁,也无兄弟姊妹,也无近亲的亲戚。她父亲死后的葬殓等事,是他于未死之前把十五块钱交给楼下的老人,托这老人包办的。她说:

  “楼下的老人倒是一个好人,对我从来没有起过坏心,所以我得同父亲在日一样的去作工,不过工厂的一个姓李的管理人却坏得很,知道我父亲死了,就天天的想戏弄我。”

  她自家和她父亲的身世,我差不多全知道了,但她母亲是如何的一个人?死了呢还是活在哪里?假使还活着,住在什么地方?等等,她却从来还没有说及过。

  天气好像变了。几日来我那独有的世界,黑暗的小房里的腐浊的空气,同蒸笼里的蒸气一样,蒸得人头昏欲晕,我每年在春夏之交要发的神经衰弱的重症,遇了这样的气候,就要使我变成半狂。所以我这几天来到了晚上,等马路上人静之后,也常常想出去散步去。一个人在马路上从狭隘的深蓝天空里看看群星,慢慢的向前行走,一边作些漫无涯涘的空想,倒是于我的身体很有利益。当这样的无可奈何,春风沉醉的晚上,我每要在各处乱走,走到天将明的时候才回家里。我这样的走倦了回去就睡,一睡直可睡到第二天的日中,有几次竟要睡到二妹下工回来的前后方才起来,睡眠一足,我的健康状态也渐渐的回复起来了。平时只能消化半磅面包的我的胃部,自从我的深夜游行的练习开始之后,进步得几乎能容纳面包一磅了。这事在经济上虽则是一大打击,但我的脑筋,受了这些滋养,似乎比从前稍能统一。我于游行回来之后,就睡之前,却做成了几篇Allan Poe式的短篇小说,自家看看,也不很坏。我改了几次,抄了几次,一一投邮寄出之后,心里虽然起了些微细的希望,但是想想前几回的译稿的绝无消息,过了几天,也便把它们忘了。

  邻住者的二妹,这几天来,当她早晨出去上工的时候,我总在那里酣睡,只有午后下工回来的时候,有几次有见面的机会,但是不晓是什么原因,我觉得她对我的态度,又回到从前初见面的时候的疑惧状态去了。有时候她深深的看我一眼,她的黑晶晶,水汪汪的眼睛里,似乎是满含着责备我规劝我的意思。

  我搬到这贫民窟里住后,约莫已经有二十多天的样子,一天午后我正点上蜡烛,在那里看一本从旧书铺里买来的小说的时候,二妹却急急忙忙的走上楼来对我说:

  “楼下有一个送信的在那里,要你拿了印子去拿信。”她对我讲这话的时候,她的疑惧我的态度更表示得明显,她好像在那里说:“呵呵!你的事件是发觉了啊!”我对她这种态度,心里非常痛恨,所以就气急了一点,回答她说:

  “我有什么信?不是我的!”

  她听了我这气愤愤的回答,更好像是得了胜利似的,脸上忽涌出了一种冷笑说:

  “你自家去看罢!你的事情,只有你自家知道的!”

  同时我听见楼低下门口果真有一个邮差似的人在催着说:

  “挂号信!”

  我把信取来一看,心里就突突的跳了几跳,原来我前回寄去的一篇德文短篇的译稿,已经在某杂志上发表了,信中寄来的是五圆钱的一张汇票。我囊里正是将空的时候,有了这五圆钱,非但月底要预付的来月的房金可以无忧,并且付过房金以后,还可以维持几天食料,当时这五圆钱对我的效用的扩大,是谁也能推想得出来的。

  第二天午后,我上邮局去取了钱,在太阳晒着的大街上走了一会,忽而觉得身上就淋出了许多汗来。我向我前后左右的行人一看,复向我自家的身上一看,就不知不觉的把头低俯了下去。我颈上头上的汗珠,更同盛雨似的,一颗一颗的钻出来了。因为当我在深夜游行的时候,天上并没有太阳,并且料峭的春寒,于东方微白的残夜,老在静寂的街巷中留着,所以我穿的那件破棉袍子,还觉得不十分与节季违异。如今到了阳和的春日晒着的这日中,我还不能自觉,依旧穿了这件夜游的敝袍,在大街上阔步,与前后左右的和节季同时进行的我的同类一比,我哪得不自惭形秽呢?我一时竟忘了几日后不得不付的房金,忘了囊中本来将尽的些微的积聚,便慢慢的走上了闸路的估衣铺去。好久不在天日之下行走的我,看看街上来往的汽车人力车,车中坐着的华美的少年男女,和马路两边的绸缎铺金银铺窗里的丰丽的陈设,听听四面的同蜂衙似的嘈杂的人声,脚步声,车铃声,一时倒也觉得是身到了大罗天上的样子。我忘记了我自家的存在,也想和我的同胞一样的欢歌欣舞起来,我的嘴里便不知不觉的唱

起几句久忘了的京调来了。这一时的涅槃幻境,当我想横越过马路,转入闸路去的时候,忽而被一阵铃声惊破了。我抬起头来一看,我的面前正冲来了一乘无轨电车,车头上站着的那肥胖的机器手,伏出了半身,怒目的大声骂我说:

  “猪头三!侬(你)艾(眼)睛勿散(生)咯!跌杀时,叫旺(黄)够(狗)来抵侬(你)命噢!”

  我呆呆的站住了脚,目送那无轨电车尾后卷起了一道灰尘,向北过去之后,不知是从何处发出来的感情,忽而竟禁不住哈哈哈哈的笑了几声。等得四面的人注视我的时候,我才红了脸慢慢的走向了闸路里去。

  我在几家估衣铺里,问了些夹衫的价线,还了他们一个我所能出的数目,几个估衣铺的店员,好像是一个师父教出的样子,都摆下了脸面,嘲弄着说:

  “侬(你)寻萨咯(什么)凯(开心)!马(买)勿起好勿要马(买)咯!”

  一直问到五马路边上的一家小铺子里,我看看夹衫是怎么也买不成了,才买定了一件竹布单衫,马上就把它换上。手里拿了一包换下的棉袍子,默默的走回家来。一边我心里却在打算:

  “横竖是不够用了,我索性来痛快的用它一下罢。”同时我又想起了那天二妹送我的面包香蕉等物。不等第二次的回想我就寻着了一家卖糖食的店,进去买了一块钱巧格力香蕉糖鸡蛋糕等杂食。站在那店里,等店员在那里替我包好来的时候,我忽而想起我有一月多不洗澡了,今天不如顺便也去洗一个澡罢。

  洗好了澡,拿了一包棉袍子和一包糖食,回到邓脱路的时候,马路两旁的店家,已经上电灯了。街上来往的行人也很稀少,一阵从黄浦江上吹来的日暮的凉风,吹得我打了几个冷噤。我回到了我的房里,把蜡烛点上。向二妹的房门一照,知道她还没有回来。那时候我腹中虽则饥饿得很,但我刚买来的那包糖食怎么也不愿意打开来。因为我想等二妹回来同她一道吃。我一边拿出书来看,一边口里尽在咽唾液下去。等了许多时候,二妹终不回来,我的疲倦不知什么时候出来战胜了我,就靠在书堆上睡着了。

  二妹回来的响动把我惊醒的时候,我见我面前的一枝十二盎司一包的洋蜡烛已经点去了二寸的样子,我问她是什么时候了?她说:

  “十点的汽管刚刚放过。”

  “你何以今天回来得这样迟?”

  “厂里因为销路大了,要我们作夜工。工钱是增加的,不过人太累了。”

  “那你可以不去做的。”

  “但是工人不够,不做是不行的。”

  她讲到这里,忽而滚了两粒眼泪出来,我以为她是作工作得倦了,故而动了伤感,一边心里虽在可怜她,但一边看她这同小孩似的脾气,却也感着了些儿快乐。把糖食包打开,请她吃了几颗之后,我就劝她说:

  “初作夜工的时候不惯,所以觉得困倦,作惯了以后,也没有什么的。”

  她默默的坐在我的半高的由书叠成的桌上,吃了几颗巧格力,对我看了几眼,好像是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我就催她说:

  “你有什么话说?”

  她又沉默了一会,便断断续续的问我说:

  “我……我……早想问你了,这几天晚上,你每晚在外边,可在与坏人作伙友么?”

  我听了她这话,倒吃了一惊,她好像在疑我天天晚上在外面与小窃恶棍混在一块。她看我呆了不答,便以为我的行为真的被她看破了,所以就柔柔和和的连续着说:

  “你何苦要吃这样好的东西,要穿这样好的衣服。你可知道这事情是靠不住的。万一被人家捉了去,你还有什么面目做人。过去的事情不必去说它,以后我请你改过了罢。……”

  我尽是张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呆呆的在看她,因为她的思想太奇怪了,使我无从辩解起。她沉默了数秒钟,又接着说:

  “就以你吸的烟而论,每天若戒绝了不吸,岂不可省几个铜子。我早就劝你不要吸烟,尤其是不要吸那我所痛恨的N工厂的烟,你总是不听。”

  她讲到了这里,又忽而落了几滴眼泪。我知道这是她为怨恨N工厂而滴的眼泪,但我的心里,怎么也不许我这样的想,我总要把它们当作因规劝我而洒的。我静静儿的想了一回,等她的神经镇静下去之后,就把昨天的那封挂号信的来由说给她听,又把今天的取钱买物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更将我的神经衰弱症和每晚何以必要出去散步的原因说了。她听了我这一番辩解,就信用了我,等我说完之后,她颊上忽而起了两点红晕,把眼睛低下去看看桌上,好像是怕羞似的说:

  “噢,我错怪你了,我错怪你了。请你不要多心,我本来是没有歹意的。因为你的行为太奇怪了,所以我想到了邪路里去。你若能好好儿的用功,岂不是很好么?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的——东西,能够卖五块钱,要是每天能做一个,多么好呢?”

  我看了她这种单纯的态度,心里忽而起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情,我想把两只手伸出去拥抱她一回,但是我的理性却命令我说:

  “你莫再作孽了!你可知道你现在处的是什么境遇,你想把这纯洁的处女毒杀了么?恶魔,恶魔,你现在是没有爱人的资格的呀!”

  我当那种感情起来的时候,曾把眼睛闭上了几秒钟,等听了理性的命令以后,我的眼睛又开了开来,我觉得我的周围,忽而比前几秒钟更光明了。对她微微的笑了一笑,我就催她说:

  “夜也深了,你该去睡了吧!明天你还要上工去的呢!我从今天起,就答应你把纸烟戒下来吧。”

  她听了我这话,就站了起来,很喜欢的回到她的房里去睡了。

  她去之后,我又换上一枝洋蜡烛,静静儿的想了许多事情:

  “我的劳动的结果,第一次得来的这五块钱已经用去了三块了。连我原有的一块多钱合起来,付房钱之后,只能省下二三角小洋来,如何是好呢!

  “就把这破棉袍子去当吧!但是当铺里恐怕不要。

  “这女孩子真是可怜,但我现在的境遇,可是还赶她不上,她是不想做工而工作要强迫她做,我是想找一点工作,终于找不到。就去作筋肉的劳动吧!啊啊,但是我这一双弱腕,怕吃不下一部黄包车的重力。

  “自杀!我有勇气,早就干了。现在还能想到这两个字,足证我的志气还没有完全消磨尽哩!

  “哈哈哈哈!今天的那天轨电车的机器手!他骂我什么来?

  “黄狗,黄狗倒是一个好名词,

  “………”

  我想了许多零乱断续的思想,终究没有一个好法子,可以救我出目下的穷状来。听见工厂的汽笛,好像在报十二点钟了,我就站了起来,换上了白天那件破棉袍子,仍复吹熄了蜡烛,走出外面去散步去。

  贫民窟里的人已经睡眠静了。对面日新里的一排临邓脱路的洋楼里,还有几家点着了红绿的电灯,在那里弹罢拉拉衣加。一声二声清脆的歌音,带着哀调,从静寂的深夜的冷空气里传到我的耳膜上来,这大约是俄国的飘泊的少女,在那里卖钱的歌唱。天上罩满了灰白的薄云,同腐烂的尸体似的沉沉的盖在那里。云层破处也能看得出一点两点星来,但星的近处,黝黝看得出来的天色,好像有无限的哀愁蕴藏着的样子。

1923年7月15日●郁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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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weeks later...

每當我黯然神傷時,便會隨樂起舞,试图在左右扭擺中抖落那纏身的悲、渾身的傷!

申し訳なく思っているときに、悲しみ、全身の傷とも落ち込んたびに、回避ツイストさせてしようし、左と右のねじり振り子を振り払うしようとすると、音楽とダンスし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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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month later...
  • 3 weeks later...
  • 1 month later...

我以为你忙着事业就可以忽略我,好让我有机会在你公司上市的忙碌而又冗长的过程中衍生一个可以令你我遗忘彼此的理由。。。

但你却在我纠葛于复杂人情而心情低落时,准确无误地在那一刹那拨来一通鼓励的电话,一种举世只有你了解我的温馨在我错愕之余流遍我全身的腺管;在我早已习惯地问你是否要点你喜欢的蒸鱼、樟茶鸭时,你却在我吉隆坡金莲餐馆中速雷不及掩耳地一手点了我所爱吃的菜肴,仿佛看穿我在天后宫膜拜后的伤情而含蓄地鼓励我,一种天下只有你独爱我的特权在不经意中稳稳地压住我飘泊的心绪;在我从电邮中得知一些令我感到挫折的事,你毫不犹豫地紧紧拥抱我,久久地轻抚我的头发,甚至还亲吻我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种世间唯有的真情旋即毫不留情地注入我满腔之中。。。

还有很多、很多的时刻,虽然你都不在我身旁,而你却总令我感到你仿佛就在现场一般,总是第一时间在我最出其不意时,点上一个鼓励的注解、沾满一个窝心的激励、染出一个款款的关爱。。。。

你对我的关怀,不光是在床上的缠绵,更重要的是在生活中,你那种阳刚的关爱,总点点洒满在生活的缝隙中。原来,你是那么爱我,尤其在这忙乱的生活中,那种一贯的爱排除了错落的生活节奏的脱落感。

坦然地白驹过隙,也许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给我的爱,一如你的性格一样,少了一般的流气,却朴实而真诚地烙印在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不可一世的我在你的爱前也学会了虚怀若谷地接受人生,更感觉到如影随行的爱。原来我早已沉浸在你的爱中了。。。

我再次看到一个已婚男人默默为我付出的爱。

那是在朴实的生活中,不是荡漾在情欲的床褥间。

亲爱的。虽然你老是不准我感谢你,但这一次我还是要谢谢你以那么高的格调来提醒我生命与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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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weeks later...
  • 4 months later...
  • 9 months later...
  • 2 weeks later...

久违了!壬辰端午節,谨以张榘的《念奴娇》 与大家静静渡过佳节。

  

楚湘旧俗,记包黍沈流,缅怀忠节。谁挽汨罗千丈雪,一洗些魂离别。赢得儿童,红丝缠臂,佳话年年说。龙舟争渡,搴旗捶鼓骄劣。

   谁念词客风流,菖蒲桃柳,忆闺门铺设。嚼徵含商陶雅兴,争似年时娱悦。青杏园林,一樽煮酒,当为浇凄切。南薰应解,把君愁袂吹裂。

http://youtu.be/39RCTW5Qc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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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month later...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夜光寒

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在对于错的背后,(不是借口),人是有感情的。幼年的时候,憧憬的是一种朦胧知己的拥有。

但是,知道有一个不可以或者不该逾越的鸿沟。

没想到婚后的一次出差,才涉入。

随着年纪和工作的际遇,珍惜的收拾彼此的感情,只能遥遥祝福对方。

年纪在这个圈子似乎是个鸿沟,但很感激台湾的好友的接纳。留下的是美好的回忆,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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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months later...
  • 2 months later...
  • 4 weeks later...

I am in this situation and I am not able to find a solution, will there ever be a solution? Things are even more complicated when we are from different countries and can only meet a few days every few months. Sometimes meaning of living is no longer clear and every footstep is heavy and without any direction. It feels like all hope is lost and there is absolutely no light at the end of the tunnel. Living is mis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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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 months later...

我倚在他温温的胸前,柔柔的发香正聆听他激情后的心动,短短而又微湿的发角也贪婪地吮吸着他那一股散发着独特成熟味道而又流淌着的汗水。在他厚实的胸前。

我全身乏力地枕在他身前,一如我义无反顾地爱他。一直无声无息地在他身旁。

他的左手紧紧搂压着我,感觉他试图拥抱着我们赤裸灵魂独处的时光,生怕我又离开他似的。搂抱着,他缓缓地撑开左掌,却又有力地压在我右胸上揉搓、厮磨,也不管我们都激战了三回,依然极尽能事,正百般撩起我的对饥渴的本能。尽管我感觉好像群蚁在沸腾的血管中窜动,但我委实太累了,一任他的欲望在我的胸前放肆地流泄。

我真的被干得好累,沉浸在不可置信的幸福感中。他的左手掌,恰似极度勃起的阳具依然不规矩地游走在我粉红的乳晕上。轻撩,撩起了一种似荡漾的春水泛起的涟漪,一层、一层、一层撕开我的矜持,仿佛力图弥补这段时光他所失去灵与肉抚慰的感觉,那种放荡而又几分含蓄的矛盾,那种豪情而又几许柔情的迷惘,那种深情而又轻浮的交合。

这种感觉再度油然而生。

其实,意外爱上这个已婚男人,注定总是挥不去的矛盾、迷惘、与交合,如影随行。极度在“离”与“合”的理性挣扎的回荡中,终究还是回归到情与欲的轮回上。爱上他,总是一秒钟的清晰,在下一秒又变得模糊。清晰、模糊、清晰、模糊、清晰、模糊。。。。我面对这个的纠葛,从揪心的痛楚,漸漸地变成感性的麻木了。也许当生存变成规则,而不再是你可左右的选择 时,你就只有含着眼泪,飘飘荡荡、跌跌撞撞地走着 。。。

他当然明白我纠葛的痛楚,我也明白他痛楚地支撑。

“今天,什么都别说!” 每次在床上,他总是要我赤裸裸地感受他对我的思念、不舍与眷念。我也不吝表达我的爱慕、接受与顺从,哪怕是门一开,又是一个道德的门槛得逾越。。。

看来,我会比较清醒,依然挣扎。虽此时此刻我赤裸裸地依偎在他赤条条的身躯中,我倆之间热得连一丝冷气都渗透不了的紧密,他也静静用他浑身的体温、力量与毛发发出不舍的讯息。

亲爱的,虽然我喜欢你有力的冲刺、肆无忌惮地解除所有的防线,彻彻底底疯狂厮磨;但现实还是现实,我明明躺在你右侧 ,门一开,你我的距离却还是会隔着一道蓝色的银河 。

因此,每次温存时,挟着几小时的深情,我就储存起来。每当我濒临无依的崩溃边缘,就从时光中,取出累积的爱,来告诉我自己,在门外别再感到遗憾。我想,到老,我也不会后悔这样陪着你。因为,你我在这段时光中,曾经扶持对方,也彼此相依了不短的时光。

“你感觉到了吗?”你每次完事后总深情款款地问我。

记得吗?我总是无语点点头。你给予我的爱,我总是好好珍惜。

我是这样活着。

起码,在爱的国度,是这样的。。。。。


http://youtu.be/zDJfLjUTa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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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weeks later...

  “你快樂嗎?”

 

  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卻啞口無言。

  一下,春夏秋冬倏地填滿了空虛、日月風雨驀地在交替著無奈。我看見一道長長的身影投射在絕壁上,你知道或不知道的事,早已似夢一般遠離,那些或意气風發的光輝、抑或噩夢連連的往事,霎時破舊的行囊也裝不了今天、明天或大後天。

  心,沉重起來,緊緊擁抱著自戀的記憶,拖著蹣跚的步履;我沿著人生的掌紋,曲曲折折地低著頭走著。

  “其實,在還沒有認識你之前。。。”欲言又止,“我是快樂的!”

  真的。真心相愛會衍生出惊人的心靈相印。正因為你的愛升華成一股力量,能令心變成平靜的梵鏡,折照出任何的細微浮動,即便我是極力不留一絲離去的痕跡,准備理智揮劍揮砍這一次的戀情,趁它還未萌芽。這,就是同志肉體樂園的不明文的規則。我覺得我仁至義盡,幫你解決不少生活問題,也將你從自殺的厭世者變回一個活生生的人。

 

  分開,會是一個對彼此都好的決定。

  那一夜,你識破我的意圖。也許,只要你真心去愛一個人,當靈与肉契合時,你便再也回不去獨身的處女。一如處女膜一旦截破後,就會有一輩子的默契。你一清二楚地意識到我將離你而去的決定,便哽咽地留住我。

  我,沉默了好久,一直無法回答你。

  親愛的,你知道嗎?我深切地知道,我若答應你,就是得跟著你。雖然我們不必像新人在法律上与眾人的見證下完婚,但我若答應你,就有相愛相受的承諾吧!妄想法律或這個社會的任何人會出手相助。這是同性必須面對的殘酷事實。我想,与你短暫邂逅,就當成一場游戲結束吧!身為同性者,早已得承受社會道德得壓力,更何況,你是已婚者,你要我愛你?你知道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我想到你的孩子、太太与我的未來。

  那是多難的決定,你卻在我全身赤裸裸地擁抱著你的當儿來回答一個素來都沒有人能回答的問題。你,知道,這決定有多痛嗎?

 

  回頭一想,又看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我也不忍心看見你再沉淪下去。我怕你再度萌生輕生的念頭。

  “好!我答應你不离開你!”我一說完,就流淚了。為了挽救你的靈魂,為了讓你感覺重生的重要,為了希望你東山再起,我了然違背了道德、社會的力量的一切后果去愛你,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知道是不會有結果的,但,我卻背叛了一個与我的教養所得來的觀念。我當時是覺得不會有好結果的。但回首看看那段日子我致力改變你的一切。我實在不忍心又逼你回到四面楚歌的孤立絕境。

  我想我下來的日子,是得告別我簡單的生活:即使睡同一張床,打開同一扇門,依舊穿過整座城市的晴雨,喝我喜歡的茶,回返哈佛生活,計划下一趟旅行。但我為了愛情放棄了理想,我想,那些為理想而放棄愛情的夥伴們,一定對我的決定百思不解。但這簡單的要求,就是我的快樂。

  放棄了簡單的生活,我快樂嗎?

  我走上烏節購物中心那一道長長的電動扶梯,俯視先得坊的那一排長長的德士,還有神色匆匆的行人。在异常高聳的扶梯上,我將這段塵封的記憶靠右,任往昔的時光往左匆匆而過。抵達出口,面對同一熟悉的店鋪。我不禁停下腳步,一不留神,整個人就跌坐在行人道上,在熙來攘往的烏節十字路口邊,掩面失聲而哭。我多想在人群中變成透明的顏色,從此再也不會夢、或痛、或心動了,再把這蒼白的靈魂關在永遠不能啟開的軀殼中。

http://youtu.be/wV_oMEhPu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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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months l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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